山僧

孤翁痴钝如寒蝇,霜夕不暝愁严凝。 寝衣触体起芒粟,鼻息嘘润成冰凌。 鼕鼕默数严谯鼓,耿耿独看幽窗灯。 支床龟老共夜永,号月鸡冷同晨兴。 白狐紫貂了不暖,何况蜀锦并吴绫。 静思忽得安乐法,人生所欠絮与缯。 十年一衲尚可过,不信请视匡山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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嗟我客上都,忽已见暮春。 骑马出闇门,眯眼吹红尘。 西湖商贾区,山僧多市人。 谁令污泉石,只合加冠巾。 黄冠更可憎,状与屠沽邻。 齁齁酒肉气,吾辈何由亲。 少须一鬨散,境寂鸥自驯。 举手邀素月,移舟采青蘋。 钟从南山来,殷殷浮烟津。 鹤发隐者欤,长歌收钓缗。 畏冷不竟夕,恨此老病身。 明发复扰扰,吾诗其绝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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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村后村燎火明,东家西家爆竹声。 老逢新正幸强健,却视徂岁何峥嵘。 儿时祝身愿事主,谈笑可使中原清。 岂知一出践忧患,敛缩岂复希功名。 雪霜满鬓觉死近,节物到眼空叹惊。 蚕官社公正暖热,春盘傩鼓争施行。 蓬门车马所不至,山僧野叟相逢迎。 呜呼吾曹见事晚,古俗实在蚩蚩氓。 茆檐一笑语儿子,明当满奉屠苏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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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道心平如砥,秋毫忿欲何曾起。 漫将周易著床头,本不洗心那洗耳。 先生国论如砥平,三朝倚之作权衡。 泰阶两两元不动,自然万里无欃枪。 如今归来曲肱卧,世事无穷俱看破。 不栽桃李不锄兰,山僧野叟时来过。 吾侪七十固已寿,更到期颐亦何有。 倘知生死本自平,拈放一边如把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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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洒一庵躬琐细,蓬户朝昏手开闭。 荒山斸药须长镵,小灶煎茶便短袂。 空中咄咄安用书,身外悠悠固难计。 山僧野叟到即留,麦饭葵羹贵能继。 久贫奴婢多散去,岂有跣足并椎髻。 负薪长歌过此生,直疑身在鸿荒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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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动高皇,语触秦桧。 身老空山,文传海外。 五十年间,死尽流辈。 老子无才,山僧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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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问南朝常侍宅,已为西域化人宫。 山僧归带渔舟雨,湖鸟来闻粥鼓风。 橘柚垂檐秋殿暗,波涛惊座夜堂空。 给孤长者谁曾见,应在烟云杳霭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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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开鉴影照宫娃,工手牵丝带露华。 今日空山僧自汲,一瓶寒供佛前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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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上无陀石,千人列坐曾。 如今趺夜月,唯有一山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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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数峰远,霭霭江南思。 烟外有钟声,山僧独归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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