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师

十年不出山,一游即千里。 问师何处来,固亦偶然耳。 人言人闲好,自爱岩谷里。 红尘日扑面,洗眼无清水。 孤身本何将,一钵乃生理。 来既无所牵,去亦谁能止。 昨闻檀越船,风帆欲南指。 别我从此逝,飘飘白云履。 我观世间人,孰不为身使。 唯师乃不然,来往由自己。 归及枇杷熟,忆我青林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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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眉老僧无住着,不问山林与城郭。 谈禅到处即跏趺,白昼天花如雨落。 心知一境万缘空,静与晴霄海月同。 锡振春山常伏虎,钵含秋水自藏龙。 问师今年僧腊几,手种苍松旧松子。 松身已作蛟龙鳞,定中一念犹未起。 白石垂萝净窈冥,炉香一炷两函经。 涧猿时擎野果供,山鬼或倚寒岩听。 荷为袈裟荔为带,世人见者皆再拜。 师言是悉有漏因,我今已入无色界。 十年奔走乱如丝,对榻空论不遂期。 每叹道缘于世浅,惟师与我最相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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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象森然未朕时,敢云根外别寻枝。 心从动处方徵默,身到恒行始透知。 大小本来天与备,会通应自性生随。 功夫体用无差别,细把精微再问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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咫尺楼台是上方,问师何事此中藏。 解颐谓我随缘好,不欠中庭一炷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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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木森寒入翠微,飘然鹤发久忘机。 溪声毕竟无今古,山色何曾有是非。 涧草自迷游客屐,岩花时落坐禅衣。 问师何代天台住,手种青松已十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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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蕴已空诸漏尽,冢间行道十年馀。 吟成南国碧云句,读遍西方贝叶书。 清论弥天居士伏,高情出世俗流疏。 问师心法都无语,笑指孤云在太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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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不见蛾眉山高高,一抹入云霄。紫雾蒙蒙暮复朝。 下视尘界千万里,宛如沧海一萍飘。上有玉芙蓉,瓣瓣插太清。 问师何赤脚,曾踏莲花顶上行。问师何所有,一锡并一盂。 锡底飞空常不住,盂里藏龙蜿蜿舒。朅来行脚遍尘寰,恍如身坐蛾眉山。 火里青莲长不灭,风中幡影任飞翻。瞿塘滟滪何壮哉,不用折芦与渡杯。 一盂?尽锦江水,卓锡横空是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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稽首丛林无诤师,我因有诤落便宜。 问师无诤中三昧,笑指岩前没字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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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病当宜早问师,病深难疗恨难追。 晋侯徒有秦医缓,疾在膏肓救已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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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尺擎空窣堵波,群峰奈此独高何。 鼓钟鸣处是非外,天地望中苍翠多。 闲看野云披玉柱,醉眠秋浪卷银河。 问师乞取窗前月,一榻清风许我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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