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者

鉴湖绕君家,近在门前路。 置亭昔未善,对面无觅处。 胜地天所储,造物费陶铸。 惟昔居者谁,熟视不知措。 会逢赏心人,卓荦见深度。 疏朗引湖山,豁达去屏户。 开轩明月来,解榻清风驻。 初无结驷劳,怪此咄嗟具。 更得黄绢词,当烦神物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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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枣北墙下,枣熟委路衢。 行人竞取食,居者守空株。 忆昔枣初赤,倾路且停车。 枣当今日尽,谁能少踟蹰。 天命诚不易,荣落互相渝。 功勋本积累,倾夺在须臾。 聆我枣下言,贫贱可久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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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夫今安在,唯有废城存。 流水抱沙曲,依依杨柳村。 居者五六家,荆榛深闭门。 青青麦陇直,蔼蔼桑枝繁。 牛羊任所适,僮稚更不喧。 啼鸟静逾远,落花风自翻。 昔称老农贱,吾意野人尊。 谋身莽无定,太息视乾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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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郊居者,春芽艾叶长。 云舂和豆实,雾摘带麻香。 杞菊天随旧,蓬蒿仲蔚常。 近来关膈病,且得暖枯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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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忽乎,不可以为,其又奚为。 椽栌桷榱之累重,顾柱小之奈何。 方风雨之晦阴,行者艰而莫休,居者坐以笑歌。 不知压之忽然兮,其谓安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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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者悲故里,居者爱吾庐。 生须著锥地,何赖汗牛书。 丈室八尺床,称子闭门居。 百为会有还,一足不待馀。 纷纷幼老间,失得了悬虚。 客在醉则眠,听我勿问渠。 论胜已绝倒,句妙方愁予。 竹几无留尘,霜畦有馀蔬。 相从十五年,不为食有鱼。 时须一俯仰,君可贷蘧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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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埃黯河梁,回飙卷枯藿。天寒毒雾昏,挥鞭出郊郭。 缅兹倦游情,临岐泪纷落。行人即远道,居者念离索。 风尘事事违。行矣不如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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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我金陵归,感此芳岁阑。 入门见儿女,愧色盖愁颜。 从人窃馀沥,俯育良已难。 居者瓶盎空,行者衣裳单。 岂无一杯酒,持慰汝荒寒。 所知不相待,各去为苍山。 我生转无聊,终日自闭关。 门前春风来,草树向斓斑。 舟车载游冶,类聚极相欢。 而我怀所知,所得心未安。 晨兴亦扶杖,十步九思还。 言瞻山头石,安得如汝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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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海楼旧名朝天门,吴越王钱氏建。规石为门,上架危楼。楼基垒石高四丈四尺,东西五十六步,南北半之。左右石级登楼,楼连基高十有一丈。元至正中,改拱北楼。明洪武八年,更名来远楼,后以字画不祥,乃更名镇海。火于成化十年,再造于嘉靖三十五年,是年九月又火,总制胡宗宪重建。楼成,进幕士徐渭曰:“是当记,子为我草。”草就以进,公赏之,曰:“闻子久侨矣。”趋召掌计,廪银之两百二十为秀才庐。渭谢侈不敢。公曰:“我愧晋公,子于是文,乃遂能愧湜,倘用福先寺事数字以责我酬,我其薄矣,何侈为!” 渭感公语,乃拜赐持归。尽橐中卖文物如公数,买城东南地十亩,有屋二十有二间,小池二,以鱼以荷;木之类,果木材三种,凡数十株;长篱亘亩,护以枸杞,外有竹数十个,笋迸云。客至,网鱼烧笋,佐以落果,醉而咏歌。始屋陈而无次,稍序新之,遂领其堂曰“酬字”。 徐渭《镇海楼记》: 镇海楼相传为吴越钱氏所建,用以朝望汴京,表臣服之意。其基址、楼台、门户、栏楯,极高广壮丽,具载别志中。 楼在钱氏时,名朝天门。元至正中,更名拱北楼。皇明洪武八年,更名来远。时有术者病其名之书画不祥,后果验,乃更今名。火于成化十年,再建于嘉靖三十五年,九月又火。予奉命总督直浙闽军务,开府于杭,而方移师治寇,驻嘉兴,比归,始与某官某等谋复之。人有以不急病者。予曰:“镇海楼建当府城之中,跨通衢,截吴山麓,其四面有名山大海、江湖潮汐之胜,一望苍茫,可数百里。民庐舍百万户,其间村市官私之景,不可亿计,而可以指顾得者,惟此楼为杰特之观。至于岛屿浩渺,亦宛在吾掌股间。高翥长骞,有俯压百蛮气。而东夷之以贡献过此者,亦往往瞻拜低回而始去。故四方来者,无不趋仰以为观游的。如此者累数百年,而一旦废之,使民若失所归,非所以昭太平、悦远迩。非特如此已也,其所贮钟鼓刻漏之具,四时气候之榜,令民知昏晓,时作息,寒暑启闭,桑麻种植渔佃,诸如此类,是居者之指南也。而一旦废之,使民懵然迷所往,非所以示节序,全利用。 且人传钱氏以臣服宋而建,此事昭著已久。至方国珍时,求缓死于我高皇,犹知借Α事以请。诚使今海上群丑而亦得知钱氏事,其祈款如珍之初词,则有补于臣道不细,顾可使其迹湮没而不章耶?予职清海徼,视今日务,莫有急于此者。公等第营之,毋浚征于民,而务先以己。”于是予与某官某等,捐于公者计银凡若干,募于民者若干。遂集工材,始事于某年月日。计所构,?石为门,上架楼,楼基垒石,高若干丈尺。东西若干步,南北半之。左右级曲而达于楼,楼之高又若干丈。凡七楹,础百。巨钟一,鼓大小九,时序榜各有差,贮其中,悉如成化时制。盖历几年月而成。始楼未成时,剧寇满海上,予移师往讨,日不暇至。于今五年,寇剧者禽,来者遁,居者慑不敢来,海始晏然,而楼适成,故从其旧名“镇海”。 张岱《镇海楼》诗: 钱氏称臣历数传,危楼突兀署朝天。 越山吴地方隅尽,大海长江指顾连。 使到百蛮皆礼拜,潮来九折自盘旋。 成嘉到此经三火,皆值王师靖海年。 都护当年筑废楼,文长作记此中游。 适逢困鳄来投辖,正值饥鹰自下鞲。 严武题诗属杜甫,曹瞒拆字忌杨修。 而今纵有青藤笔,更讨何人数字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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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德二年春,正月上元日。 太阳行近西,圆光渐亏蚀。 初惊月上弦,复讶晦还魄。 天道虽云幽,人事讵为得。 曾是妾乘夫,曾是臣抗极。 曾是佞幸昌,曾是蛮夷猾。 曾是我谏官,匡救乏忠赤。 曾是太史氏,美恶失真实。 曾是心膂病,调燮未有力。 曾是股肱惰,依违怠若职。 曾是执法偏,冤枉无与直。 曾是支度费,箕敛事掊克。 曾是土木兴,居者未有室。 曾是干戈縻,行者未得息。 曾是风俗颓,教化未扶植。 曾是纲纪沦,激扬未严密。 曾是正直疏,鸣凤多摈斥。 曾是谗邪显,燕石作圭璧。 曾是牧伯轻,承宣亦壅塞。 曾是郡令虚,孤寡不遑恤。 百度苟无愆,群沴何能入。 挝鼓徒尔喧,大书宜直笔。 所以我作歌,反己先自责。 告尔百君子,秉心同汲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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