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闲

吴兴戏墨先工马,卷轴风沙满天下。 老壮骏羸皆入神,况乃长年病肥者。 窄衣尖帽唐奚官,掌来铁牡从天闲。 纵缰衮尘沙外阔,落花青草随身翻。 既未得成战功,又不令充立仗。 雄姿猛气空逸群,饱食带羁自多病。 呜呼,此马多病尚可医,此马长命谁得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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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眠居士画六马,神妙不在曹韩下。始信天闲有六龙,毛骨奇权汗流赭。 凤头锦膊狮子花,雄俊岂待奚奴夸。腾霜叱拨好头赤,驭气竞欲追风沙。 超骧一个玉蝴蝶,蹄如踣铁眼赫赫。直恐翩翩便飞去,一点春风正扬鬣。 君不见宁王画马花萼楼,四海八荒无事秋。玉面之骢忽变化,开元天子爱之亦莫留。 乃知龙媒矫矫不世出,自是龙池飞霹雳。汉家封疆既混一,天马西来劳贡锡。 海宇清平忘战敌,呜呼海宇清平忘战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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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日黄尘淹马足,谁能占得午阴凉。 天闲刍豆无多恋,好解青丝八尺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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骏骨棱棱火鬣分,铁连钱映五花文。 江南岂有真龙种,冀北当空万马群。 我昔天闲瞻步武,人今墨素识风云。 披图惆怅怜神物,四海犹思汗血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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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歌饮酒须盛年,四座未醉翁醄然。 请与吾翁论经济,少壮粗疏老微细。 始知识力相乘除,外边不足中有馀。 颠毛豁尽齿牙脱,胸中饶有真诗书。 诗书不是空文字,风雨晦冥皆正气。 万古端州一片云,逼塞孤臣方寸地。 五羊城边垂钓翁,曾识西方隆隼公。 穆天去后无消息,惟留八骏长嘶风。 风高大野秋光早,散诞天闲随水草。 产得龙驹腹有文,取次骞腾慰衰老。 老翁事事不如人,止有耳目闻见新。 逢场笑倒笑还起,扑折一角林宗巾。 问翁笑笑胡尔为,欲语不语人知稀。 女子不嫁嫁已毕,於陵窃鈇蹠采薇。 江河日下长如此,河水待清人寿几。 分明记得少陵诗,眼中之人吾老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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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禾久饫出天闲,引看时常占舞班。 四十年来太平日,属车无数剑中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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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风吹雨过前湾,载酒谁欤起病颜。 政尔交游能不乏,故知酬唱未令悭。 只今冲口从俱录,异日芜词合细删。 如我论材真款段,两君骏足本天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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矫矫神骏天下稀,丰格拔萃尤充肥。 奚官牧放顺天性,腾跃不受靮与羁。 一朝良造思控驭,命驾千里雷霆飞。 何年深宫万几暇,尺素模写侔天机。 何不写岐阳,比物齐四骊,宪章文武张纲维。 又不写临淮破贼中潬下,呵叱铁骑摧长围。 帝王所尚在远略,屑屑形似将奚为。 吾皇圣神驭寰宇,讨论治道无娱嬉。 梯航万国尽臣服,独放枭骑阴山陲。 谋臣猛将欲奋击,皇仁未忍苍生疲。 天闲龙种几千万,蕃息郡县连郊畿。 愿选此类数万疋,扫取遗裔成功归。 漠北无复烟尘飞,一劳永逸苏疮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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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闲十二龙为侣,骥不多得闻自古。 不称其力称其德,德力双兼更难睹。 汝为骥兮亶其然,久冠骊黄在吾圉。 北穷雁塞范驰驱,东巡辽海周每膴。 资汝之力惜汝躯,肯教下与驽骀伍。 □骧犹具昔年心,刍秣顿减瘏其跙。 耳竹离披目星落,向我长鸣不能语。 呜呼自今秋郊之兽兔,佗佗惟有弊帷留待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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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觉宦情薄,何堪星岁徂。 冰鱼寒不动,沙鹤晚相呼。 日短挥戈舍,天闲造物炉。 河澄诸浦涸,山秃万林枯。 感为中来远,心因不倚孤。 虚名三品禄,懦政五州符。 稷契熙妫祚,萧张翼汉图。 曩贤真命世,今忝剧非夫。 狐偃腥臊肉,随何腐烂儒。 是非均一马,多少任双凫。 念老归欤叹,铭恩蕞尔躯。 风声犹栗烈,酒意近屠苏。 薛县能琴客,桓家善笛奴。 歌吟聊自适,何必矢嘉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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