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僧

冥冥复蒙蒙,帘外雨丝小。 移来乌木几,屈作琴床好。 先有剪刀声,枯僧削长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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藤护颓垣石靠门,竹垆香穗篆馀熏。 醉来终夜不知雨,梦觉四山都是云。 半局棋枯僧入定,一声松响鹤离群。 缺权癞可风流尽,招隐归来有此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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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天尺五高,世外得奇境。 插脚万山低,举头片云静。 挺枝松尽虬,秃顶枫半瘿。 龙目炯炯光,澄澈验双井。 恐有神蛟潜,变化出俄顷。 石屋辟磊砢,镫龛洁以整。 枯僧不知年,尘缘久彻屏。 老鹤为守门,露凉时一警。 天风吹冥冥,岩花袭裾冷。 空翠淡欲无,夕阳散遥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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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厅霜乾梧叶层,一客据坐同枯僧。 拍肩海市数日耳,缩地疑有鬼物凭。 心解瞻园继坛坫,发兴那恤疲荒乘。 六代江山逝莺燕,撇旋何来下爪鹰。 啜茗欠伸仰天笑,车箱拽我红埃腾。 主人岳岳光气凝,映架俊骨陪徐陵。 风骚演绎通气类,摆落一世矜微能。 文书束梱几案乱,眼豁细字编溪藤。 垂花璎珞烂户牖,中袅瘦石寒于冰。 弄笔非想非非想,上叩倏忽谁为应。 郑侯雄视黜馀子,到此口哆如不胜。 传钞默念付十手,恨未买就百尺绫。 流沫出走俯塘影,得味不数鲜鳞罾。 毕竟儒生结习在,券挟半句偿千缯。 掉头城郭舍独返,穿衢小雨明竿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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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口正飞霜,束装就长道。 疏星几点明,残月一钩小。 十里到蓝关,天色尚未晓。 下马谒文公,小憩林泉好。 古寺枯僧寒,虬榕千岁老。 山空云气蒸,谷静泉声悄。 理策复登程,天明日杲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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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年扪壁壁忽崩,石顶裂穴藏枯僧。 穷冬移来暑复出,爱此云气时熏蒸。 幽崖无风日色断,贴屋惊看蛰虫满。 枯僧定后眼忽开,下视山空地轮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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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岁客邻郡,梦绕东山麓。 言扫先人墓,归我山下屋。 故人喜余至,执手笑可掬。 咄嗟具盘餐,香蒸新醅熟。 同社四五人,麇至不待速。 略略酬寒暄,突栾坐幽筑。 是时雨新霁,六峰削寒玉。 老树如枯僧,窥牖顶方秃。 杯行事真率,觞政删繁酷。 双螯虽过时,鱼亦我所欲。 乡味况复佳,新齑配粳粥。 纵谈杂谐庄,忽惊街鼓促。 欲去且复留,尽此几上烛。 明日又他乡,回首烟波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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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城几许竹林寺,探胜呼群佳兴同。 一径柳阴双鬓露,万竿篁影四山风。 鹊呼楼殿灵岩里,雁尽川原残照中。 坐看枯僧供煮茗,钟声吾与灭虚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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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涛一夜来广陵,望江楼外波层层。 晓看失却瓜步市,雨丝织作千鱼罾。 金山蒙蒙化空翠,一塔烟际浮觚棱。 沙头老树高百尺,袅袅忽若风中藤。 我舟欲渡不得渡,如鸟折翼思惊腾。 江豚得意颇轩怪,肩背突出冀可乘。 心知此夕是重九,眼有高处谁能登。 石尤定厌往来数,中道阻绝聊取憎。 只今健在尽何益,满头华发愁鬅鬙。 拾来肥蟹乏钱买,暂守杀戒同枯僧。 谬传京口酒可饮,直疑辨水尝淄渑。 催租喜乏俗吏扰,诗成急向篷窗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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愁来失却睡瞢腾,坐此萧条昔未曾。 倾耳有声疑堕叶,委心无物似枯僧。 风回别院闻鸡唱,尘落空梁见鼠登。 数尽残更谁是伴,半窗寒雨一檠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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