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上忽惊双旅讣,亲故闻耗泣如注。
经筵退食写哀词,九歌壹似悬河诉。
孔怀千里情未舒,临飧不觉发长吁。
浮云世事原多幻,郁结衷肠转似痴。
身世茫茫识不蚤,今古要离三尺草。
东海岂能遏逝波,西崦谁复挥馀杲。
枕上黄粱梦寐间,修文地下何漫漫。
蒿里云深埋玉树,薤露歌残裂肺肝。
吁嗟孝铭遽止此,天道无知谅谁语。
蛉长蟪短竟何禆,燕壁秦关良自苦。
邸佩难招月下魂,空遗穗帏向黄昏。
春生池草聊成梦,鹤唳霜天不可闻。
黄尘碧水真难测,兼葭倚玉情何极。
我亦衔环未报君,殷勤更向楚些悉。
忆曾结媾为儿曹,独惭齐大恐媒劳。
群议于公最相协,缔缘奚阻鸠嗷嗷。
奕世蓝田多远籍,从此定祥冯月下。
鲁水遥怜赠别时,建江追记欣娱夜。
薛家彩凤最联翩,天衢继序相周旋。
羯末封胡祢世系,以古方今何间然。
平生耿耿负奇气,宇宙翻为分内事。
然藜文史惜三馀,倚马才华高七步。
兰台思欲绍鸿休,关山千里雁横秋。
辞家敢恤风尘苦,仗剑兼为竹帛谋。
嗣徽夫人偕氏莫,尖岭之阳曰望族。
克相可以媲藻蘋,清操不啻如冰玉。
尔来旅次效辛勤,鸡鸣遬遬告温温。
悬知尺绳初系日,亦仗夫人有里言。
田家荆树念同育,济济雍雍又肃肃。
实有姜被共寒暄,岂如汉家舂斗粟。
曼倩金马岂隐沦,兵厨伯氏最相亲。
鹓行雁序无燕粤,弟劝兄酬似主宾。
二仲延伫意更款,星河忽逐流光转。
屈指风帆计驿程,楼前祇拟斟常满。
讵意泉台成永别,昂霄梓杞俄中折。
夫人先逝公已随,前缘更向酆都结。
太史离怀三载馀,遥睇天南祇剑书。
一生世业成乌有,半世功名赋子虚。
尝胆悬萤何所用,劫灰尽付南柯梦。
乡评最惜宠元龙,卜居犹殊石骀仲。
间关惟有仲兄来,长衿戢戢向书斋。
连床不觉更筹永,望柩何曾笑眼开。
华堂何处追欣晏,苏韶无地重相见。
驹影真从隙里过,鹡飞徒向原中羡。
过客从来不易邀,风飘雨骤不终朝。
三十年馀何仅仅,八千里外更寥寥。
人生谁不遘阳九,丘首祇争先与后。
孤儿未育名未成,物论于公曾厌否。
属纩幸有伯在傍,万里骨肉相扶将。
家乡回首知何处,行路闻之亦慨慷。
京邸忧危曾遣仆,悲伤不觉公愈蹙。
力疾犹能强致书,书中后事惓惓嘱。
太史捧之不忍忘,临风只自增悲伤。
江州司马拟长恨,海天寄我一哀章。
公于尘世浑如寄,精英犹在佛光寺。
从容召赋上玉楼,西天苦海何须避。
公于昆季尽堪凭,岂论螽羽暨螟蛉。
死若复生生不愧,泉路知公目已暝。
世德可传还可继,奕奕书香岂坠地。
樵游牧唱且随缘,春雨秋霜永弗替。
青青陇上有圭田,千年烟火自绵绵。
纵于气数曾乖舛,却多人事肯周全。
区区株守如匏系,世上彭殇只一致。
谁能白日生羽翰,想当乘此终归去。
滕城郁郁雨潇潇,琼海归魂万里遥。
故乡恒干应栖止,帝遣巫阳不用招。
嗟公此生长已矣,须悟庄生齐物理。
古往今来逆旅间,水碧山青秋色里。
依太司成忠铭韵哭伯丈孝铭暨孺子莫氏,明代,张子翼,海上忽惊双旅讣,亲故闻耗泣如注。 经筵退食写哀词,九歌壹似悬河诉。 孔怀千里情未舒,临飧不觉发长吁。 浮云世事原多幻,郁结衷肠转似痴。 身世茫茫识不蚤,今古要离三尺草。 东海岂能遏逝波,西崦谁复挥馀杲。 枕上黄粱梦寐间,修文地下何漫漫。 蒿里云深埋玉树,薤露歌残裂肺肝。 吁嗟孝铭遽止此,天道无知谅谁语。 蛉长蟪短竟何禆,燕壁秦关良自苦。 邸佩难招月下魂,空遗穗帏向黄昏。 春生池草聊成梦,鹤唳霜天不可闻。 黄尘碧水真难测,兼葭倚玉情何极。 我亦衔环未报君,殷勤更向楚些悉。 忆曾结媾为儿曹,独惭齐大恐媒劳。 群议于公最相协,缔缘奚阻鸠嗷嗷。 奕世蓝田多远籍,从此定祥冯月下。 鲁水遥怜赠别时,建江追记欣娱夜。 薛家彩凤最联翩,天衢继序相周旋。 羯末封胡祢世系,以古方今何间然。 平生耿耿负奇气,宇宙翻为分内事。 然藜文史惜三馀,倚马才华高七步。 兰台思欲绍鸿休,关山千里雁横秋。 辞家敢恤风尘苦,仗剑兼为竹帛谋。 嗣徽夫人偕氏莫,尖岭之阳曰望族。 克相可以媲藻蘋,清操不啻如冰玉。 尔来旅次效辛勤,鸡鸣遬遬告温温。 悬知尺绳初系日,亦仗夫人有里言。 田家荆树念同育,济济雍雍又肃肃。 实有姜被共寒暄,岂如汉家舂斗粟。 曼倩金马岂隐沦,兵厨伯氏最相亲。 鹓行雁序无燕粤,弟劝兄酬似主宾。 二仲延伫意更款,星河忽逐流光转。 屈指风帆计驿程,楼前祇拟斟常满。 讵意泉台成永别,昂霄梓杞俄中折。 夫人先逝公已随,前缘更向酆都结。 太史离怀三载馀,遥睇天南祇剑书。 一生世业成乌有,半世功名赋子虚。 尝胆悬萤何所用,劫灰尽付南柯梦。 乡评最惜宠元龙,卜居犹殊石骀仲。 间关惟有仲兄来,长衿戢戢向书斋。 连床不觉更筹永,望柩何曾笑眼开。 华堂何处追欣晏,苏韶无地重相见。 驹影真从隙里过,鹡飞徒向原中羡。 过客从来不易邀,风飘雨骤不终朝。 三十年馀何仅仅,八千里外更寥寥。 人生谁不遘阳九,丘首祇争先与后。 孤儿未育名未成,物论于公曾厌否。 属纩幸有伯在傍,万里骨肉相扶将。 家乡回首知何处,行路闻之亦慨慷。 京邸忧危曾遣仆,悲伤不觉公愈蹙。 力疾犹能强致书,书中后事惓惓嘱。 太史捧之不忍忘,临风只自增悲伤。 江州司马拟长恨,海天寄我一哀章。 公于尘世浑如寄,精英犹在佛光寺。 从容召赋上玉楼,西天苦海何须避。 公于昆季尽堪凭,岂论螽羽暨螟蛉。 死若复生生不愧,泉路知公目已暝。 世德可传还可继,奕奕书香岂坠地。 樵游牧唱且随缘,春雨秋霜永弗替。 青青陇上有圭田,千年烟火自绵绵。 纵于气数曾乖舛,却多人事肯周全。 区区株守如匏系,世上彭殇只一致。 谁能白日生羽翰,想当乘此终归去。 滕城郁郁雨潇潇,琼海归魂万里遥。 故乡恒干应栖止,帝遣巫阳不用招。 嗟公此生长已矣,须悟庄生齐物理。 古往今来逆旅间,水碧山青秋色里。
张子翼,字汝临,号事轩。琼山人。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(一五四六)亚魁。授武昌县教谕,升广西陆川知县。在任五年,祀名宦。归田后闭门课子,与海瑞、王弘诲诗简往来,传为韵事。有《事轩摘稿》。《海南丛书》第五册......
张子翼,字汝临,号事轩。琼山人。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(一五四六)亚魁。授武昌县教谕,升广西陆川知县。在任五年,祀名宦。归田后闭门课子,与海瑞、王弘诲诗简往来,传为韵事。有《事轩摘稿》。《海南丛书》第五册......
远蒙帖。宋代。蔡襄。襄再拜。远蒙遣信至都波,奉教约,感戢之至。彦范或闻已过南都,旦夕当见。青社虽号名藩,然交游殊思君侯之还。近丽正之拜,禁林有嫌冯当世独以金华召,亦不须玉堂唯此之望。霜风薄寒,伏惟爱重,不宣。襄上,彦猷侍读阁下。谨空。
澄心堂帖。宋代。蔡襄。澄心堂纸一幅,阔狭、厚薄、坚实皆类此,乃佳。工者不愿为,又恐不能为之。试与厚直,莫得之?见其楮细,似可作也。便人只求百幅。癸卯重阳日,襄书。
茶录。宋代。蔡襄。【上篇(论茶)】 色 茶色贵白。而饼茶多以珍膏油其面,故有青黄紫黑之异。善别茶者,正如相工之瞟人气色也,隐然察之于内。以肉理润者为上,既已未之,黄白者受水昏重,青白者受水鲜明,故建安人开试,以青白胜黄白。 香 茶有真香。而入贡者微以龙脑和膏,欲助其香。建安民间皆不入香,恐夺其真。若烹点之际,又杂珍果香草,其夺益甚。正当不用。 味 茶味主于甘滑。惟北苑凤凰山连属诸焙所产者味佳。隔溪诸山,虽及时加意制作,色味皆重,莫能及也。又有水泉不甘能损茶味。前世之论水品者以此。 藏茶 茶宜箬叶而畏香药,喜温燥而忌湿冷。故收藏之家,以箬叶封裹入焙中,两三日一次,用火常如人体温温,则御湿润。若火多则茶焦不可食。 炙茶 茶或经年,则香色味皆陈。于净器中以沸汤渍之,刮去膏油一两重乃止,以钤钳之,微火炙干,然后碎碾。若当年新茶,则不用此说。 碾茶 碾茶先以净纸密裹捶碎,然后熟碾。其大要,旋碾则色白,或经宿则色已昏矣。 罗茶 罗细则茶浮,粗则水浮。 候汤 候汤最难。未熟则沫浮,过熟则茶沉,前世谓之蟹眼者,过熟汤也。沉瓶中煮之不可辩,故曰候汤最难。 熁盏 凡欲点茶。先须熁盏令热。冷则茶不浮。 点茶 茶少汤多,则云脚散;汤少茶多,则粥面聚。钞茶一钱七,先注汤调令极匀,又添注入环回击拂。汤上盏可四分则止,视其面色鲜白,著盏无水痕为绝佳。建安斗试,以水痕先者为负,耐久者为胜,故较胜负之说,曰相去一水两水。 【下篇(论茶器)】 茶焙 茶焙编竹为之裹以箬叶,盖其上,以收火也。隔其中,以有容也。纳火其下去茶尺许,常温温然,所以养茶色香味也。 茶笼 茶不入焙者,宜密封裹,以箬笼盛之,置高处,不近湿气。 砧椎 砧椎盖以砧茶;砧以木为之;椎或金或铁,取于便用。 茶钤 茶钤屈金铁为之,用以炙茶。 茶碾 茶碾以银或铁为之。黄金性柔,铜及喻石皆能生鉎,不入用。 茶罗 茶罗以绝细为佳。罗底用蜀东川鹅溪画绢之密者,投汤中揉洗以幂之。 茶盏 茶色白,宜黑盏,建安所造者绀黑,纹如兔毫,其坯微厚,熁之久热难冷,最为要用。出他处者,或薄或色紫,皆不及也。其青白盏,斗试家自不用。 茶匙 茶匙要重,击拂有力。黄金为上,人间以银铁为之。竹者轻,建茶不取。 汤瓶 瓶要小者易候汤,又点茶注汤有准。黄金为上,人间以银铁或瓷石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