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寅,同秦一生诣天童访金粟和尚。到山门,见万工池绿净,可鉴须眉,旁有大锅覆地,问僧,僧曰:“天童山有龙藏,龙常下饮池水,故此水刍秽不入。正德间,二龙斗,寺僧五六百人撞钟鼓撼之,龙怒,扫寺成白地,锅其遗也。”入大殿,宏丽庄严。折入方丈,通名刺。老和尚见人便打,曰“棒喝”。余坐方丈,老和尚迟迟出,二侍者执杖、执如意先导之,南向立,曰:“老和尚出。”又曰:“怎么行礼?”盖官长见者皆下拜,无抗礼,余屹立不动,老和尚下行宾主礼。侍者又曰:“老和尚怎么坐?”余又屹立不动,老和尚肃余坐。坐定,余曰:“二生门外汉,不知佛理,亦不知佛法,望老和尚慈悲,明白开示。勿劳棒喝,勿落机锋,只求如家常白话,老实商量,求个下落。”老和尚首肯余言,导余随喜。早晚斋方丈,敬礼特甚。余遍观寺中僧匠千五百人,俱春者、碓者、磨者、甑者、汲者、爨者、锯者、劈者、菜者、饭者,狰狞急遽,大似吴道子一幅《地狱变相》。老和尚规矩严肃,常自起撞人,不止“棒喝”。
陶庵梦忆 · 卷六 · 天童寺僧,明代,张岱,戊寅,同秦一生诣天童访金粟和尚。到山门,见万工池绿净,可鉴须眉,旁有大锅覆地,问僧,僧曰:“天童山有龙藏,龙常下饮池水,故此水刍秽不入。正德间,二龙斗,寺僧五六百人撞钟鼓撼之,龙怒,扫寺成白地,锅其遗也。”入大殿,宏丽庄严。折入方丈,通名刺。老和尚见人便打,曰“棒喝”。余坐方丈,老和尚迟迟出,二侍者执杖、执如意先导之,南向立,曰:“老和尚出。”又曰:“怎么行礼?”盖官长见者皆下拜,无抗礼,余屹立不动,老和尚下行宾主礼。侍者又曰:“老和尚怎么坐?”余又屹立不动,老和尚肃余坐。坐定,余曰:“二生门外汉,不知佛理,亦不知佛法,望老和尚慈悲,明白开示。勿劳棒喝,勿落机锋,只求如家常白话,老实商量,求个下落。”老和尚首肯余言,导余随喜。早晚斋方丈,敬礼特甚。余遍观寺中僧匠千五百人,俱春者、碓者、磨者、甑者、汲者、爨者、锯者、劈者、菜者、饭者,狰狞急遽,大似吴道子一幅《地狱变相》。老和尚规矩严肃,常自起撞人,不止“棒喝”。
张岱,又名维城,字宗子,又字石公,号陶庵、天孙,别号蝶庵居士,晚号六休居士,汉族,山阴(今浙江绍兴)人。寓居杭州。出生仕宦世家,少为富贵公子,精于茶艺鉴赏,明亡后不仕,入山著书以终。张岱为明末清初文学......
张岱,又名维城,字宗子,又字石公,号陶庵、天孙,别号蝶庵居士,晚号六休居士,汉族,山阴(今浙江绍兴)人。寓居杭州。出生仕宦世家,少为富贵公子,精于茶艺鉴赏,明亡后不仕,入山著书以终。张岱为明末清初文学......
酬诸公见过。唐代。王维。嗟予未丧,哀此孤生。 屏居蓝田,薄地躬耕。 岁晏输税,以奉粢盛。 晨往东皋,草露未晞。 暮看烟火,负担来归。 我闻有客,足扫荆扉。 箪食伊何,副瓜抓枣。 仰厕群贤,皤然一老。 愧无莞簟,班荆席稿。 泛泛登陂,折彼荷花。 静观素鲔,俯映白沙。 山鸟群飞,日隐轻霞。 登车上马,倏忽云散。 雀噪荒村,鸡鸣空馆。 还复幽独,重欷累叹。
田园乐七首。唐代。王维。【其一】 厌见千门万户,经过北里南邻。 官府鸣珂有底,崆峒散发何人。 【其二】 再见封侯万户,立谈赐璧一双。 讵胜耦耕南亩,何如高卧东窗。 【其三】 采菱渡头风急,策杖林西日斜。 杏树坛边渔父,桃花源里人家。 【其四】 萋萋春草秋绿,落落长松夏寒。 牛羊自归村巷,童稚不识衣冠。 【其五】 山下孤烟远村,天边独树高原。 一瓢颜回陋巷,五柳先生对门。 【其六】 桃红复含宿雨,柳绿更带朝烟。 花落家童未扫,莺啼山客犹眠。 【其七】 酌酒会临泉水,抱琴好倚长松。 南园露葵朝折,东谷黄粱夜舂。
扶南曲歌词五首。唐代。王维。翠羽流苏帐,春眠曙不开。 羞从面色起,娇逐语声来。 早向昭阳殿,君王中使催。
题孙棨诗后。唐代。王福娘。苦把文章邀劝人,吟看好个语言新。 虽然不及相如赋,也直黄金一二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