迁固

高侯别我钱塘去,雨暗江城秋欲暮。 忆从倾盖楚公门,握手论交如有素。 羡君家世为牧守,出典方州人爱慕。 楚公宾客君最先,日把诗书佐神武。 折冲师旅文字间,饮马长江竟飞渡。 戏下三军皆虎勇,幕中一掾惊鸾翥。 开口澜翻说刘项,抵掌纵横论迁固。 我时落魄大布衣,公亦招徕俾驰骛。 西枢上马常并辔,南省闻鸡复联步。 我曾记侯松云巢,侯亦醉我芙蓉署。 交情过辱如兄弟,话别愁闻戒徒御。 南风九月无秋声,积雨三吴霭氛雾。 侯乘高车驾五马,方面公卿加礼数。 钱塘兵革嗟屡经,民社诛求尚无度。 省中郎署尽知己,左右枢机当要路。 虽云势分有上下,若语同寅实亲故。 古来太守二千石,今则藩翰深倚注。 东南所重在保障,丝茧区区何足务。 曲令市井复承平,莫遣湖山废游豫。 为谢分垣马左司,使便无令惜书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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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霁欣草木,风淡息氛尘。 终朝局学舍,驾言寻幽人。 齿蜡灵运屐,角垫林宗巾。 启扉一握笑,堆案书鳞鳞。 论文溯迁固,辟支删荆榛。 慨世罕朴学,吾道方龂龂。 倡率良不易,力乃回千钧。 鲰生初慕古,亦欲甘廉贫。 愿君其皛饭,为析儒墨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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阑入少年埸,功名黯自伤。 病身垂翅鹤,拙宦触藩羊。 史笔尊迁固,玄言爱老庄。 半生违俗好,安可点班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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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人贵素行,而岂外物慕。 儒冠三十秋,曾不殊布素。 窗前贮古书,日夕诵且悟。 皋比坐谈道,正声起韶濩。 时时缀文章,下笔骋迁固。 诸生日抠趋,蔼蔼揖风度。 苏湖百载馀,今复见矩步。 杏坛春日晴,弦歌有深趣。 视彼富贵荣,何如草间瓠。 不学夸毗子,磬折趋末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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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将神圣例英雄,抔土残碑已不同。 埋伏拌当韩十面,宽仁宜似舜重瞳。 何伤刓印封诸将,不悔分羹释太公。 迁固汉臣多曲笔,岂真纪录尽由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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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辟草昧,岁纪绵邈,居今识古,其载籍乎?轩辕之世,史有苍颉,主文之职,其来久矣。《曲礼》曰∶“史载笔。”史者,使也。执笔左右,使之记也。古者左史记事者,右史记言者。言经则《尚书》,事经则《春秋》也。唐虞流于典谟,商夏被于诰誓。洎周命维新,姬公定法,三正以班历,贯四时以联事。诸侯建邦,各有国史,彰善瘅恶,树之风声。自平王微弱,政不及雅,宪章散紊,彝伦攸斁。 昔者夫子闵王道之缺,伤斯文之坠,静居以叹凤,临衢而泣麟,于是就太师以正《雅》、《颂》,因鲁史以修《春秋》。举得失以表黜陟,征存亡以标劝戒;褒见一字,贵逾轩冕;贬在片言,诛深斧钺。然睿旨幽隐,经文婉约,丘明同时,实得微言。乃原始要终,创为传体。传者,转也;转受经旨,以授于后,实圣文之羽翮,记籍之冠冕也。 及至纵横之世,史职犹存。秦并七王,而战国有策。盖录而弗叙,故即简而为名也。汉灭嬴项,武功积年。陆贾稽古,作《楚汉春秋》。爰及太史谈,世惟执简,子长继志,甄序帝勣。比尧称典,则位杂中贤;法孔题经,则文非玄圣。故取式《吕览》,通号曰纪。纪纲之号,亦宏称也。故《本纪》以述皇王,《列传》以总侯伯,《八书》以铺政体,《十表》以谱年爵,虽殊古式,而得事序焉。尔其实录无隐之旨,博雅弘辩之才,爱奇反经之尤,条例踳落之失,叔皮论之详矣。 及班固述汉,因循前业,观司马迁之辞,思实过半。其《十志》该富,赞序弘丽,儒雅彬彬,信有遗味。至于宗经矩圣之典,端绪丰赡之功,遗亲攘美之罪,征贿鬻笔之愆,公理辨之究矣。观夫左氏缀事,附经间出,于文为约,而氏族难明。及史迁各传,人始区详而易览,述者宗焉。及孝惠委机,吕后摄政,班史立纪,违经失实,何则?庖牺以来,未闻女帝者也。汉运所值,难为后法。牝鸡无晨,武王首誓;妇无与国,齐桓著盟;宣后乱秦,吕氏危汉:岂唯政事难假,亦名号宜慎矣。张衡司史,而惑同迁固,元平二后,欲为立纪,谬亦甚矣。寻子弘虽伪,要当孝惠之嗣;孺子诚微,实继平帝之体;二子可纪,何有于二后哉? 至于《后汉》纪传,发源《东观》。袁张所制,偏驳不伦;薛谢之作,疏谬少信。若司马彪之详实,华峤之准当,则其冠也。及魏代三雄,记传互出。《阳秋》、《魏略》之属,《江表》、《吴录》之类。或激抗难征,或疏阔寡要。唯陈寿《三志》,文质辨洽,荀张比之于迁固,非妄誉也。 至于晋代之书,系乎著作。陆机肇始而未备,王韶续末而不终,干宝述《纪》,以审正得序;孙盛《阳秋》,以约举为能。按《春秋经传》,举例发凡;自《史》、《汉》以下,莫有准的。至邓粲《晋纪》,始立条例。又摆落汉魏,宪章殷周,虽湘川曲学,亦有心典谟。及安国立例,乃邓氏之规焉。 原夫载籍之作也,必贯乎百氏,被之千载,表征盛衰,殷鉴兴废,使一代之制,共日月而长存,王霸之迹,并天地而久大。是以在汉之初,史职为盛。郡国文计,先集太史之府,欲其详悉于体国也。阅石室,启金匮,裂帛,检残竹,欲其博练于稽古也。是立义选言,宜依经以树则;劝戒与夺,必附圣以居宗。然后诠评昭整,苛滥不作矣。 然纪传为式,编年缀事,文非泛论,按实而书。岁远则同异难密,事积则起讫易疏,斯固总会之为难也。或有同归一事,而数人分功,两记则失于复重,偏举则病于不周,此又铨配之未易也。故张衡摘史班之舛滥,傅玄讥《后汉》之尤烦,皆此类也。 若夫追述远代,代远多伪。公羊高云“传闻异辞”,荀况称“录远详近”,盖文疑则阙,贵信史也。然俗皆爱奇,莫顾实理。传闻而欲伟其事,录远而欲详其迹。于是弃同即异,穿凿傍说,旧史所无,我书则传。此讹滥之本源,而述远之巨蠹也。至于记编同时,时同多诡,虽定、哀微辞,而世情利害。勋荣之家,虽庸夫而尽饰;迍败之士,虽令德而嗤埋,吹霜煦露,寒暑笔端,此又同时之枉,可为叹息者也!故述远则诬矫如彼,记近则回邪如此,析理居正,唯素心乎! 若乃尊贤隐讳,固尼父之圣旨,盖纤瑕不能玷瑾瑜也;奸慝惩戒,实良史之直笔,农夫见莠,其必锄也:若斯之科,亦万代一准焉。至于寻繁领杂之术,务信弃奇之要,明白头讫之序,品酌事例之条,晓其大纲,则众理可贯。然史之为任,乃弥纶一代,负海内之责,而赢是非之尤。秉笔荷担,莫此之劳。迁、固通矣,而历诋后世。若任情失正,文其殆哉! 赞曰∶ 史肇轩黄,体备周孔。世历斯编,善恶偕总。 腾褒裁贬,万古魂动。辞宗邱明,直归南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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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晨饭香积,举袂清风生。 朅来展江道,老木森亭亭。 纤埃不随步,昨宵寒露零。 人境两相值,简编焕新晴。 迁固久黄壤,椽笔窥群英。 崔子独异趣,一笑铅椠轻。 诗成似金籥,为我开尘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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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辞阙求西竺,摩顶松何在鲁东。 迁固犹然有蹖驳,稗官奚怪语多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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揆子初度日,抚杯拟歌辞。 衰龄逾五十,敢必登古希。 自传始迁固,志铭传牧之。 谛观子俨疏,直与浮世违。 靖节百世师,汝无轻笑嗤。 讳之宁免殁,不讳达者为。 假我以耆艾,年年续斯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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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都图籍帝使收。群儒秉笔谁春秋。仲尼可作史可修。 如不可作,迁固之例吾当求。不然吾将为夏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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