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人

黄河水浊如泥注,晓起颠风欲断渡。 白头舟子敛手愁,黑雾龙竿大王怒。 黄熊庙倾庚辰死,潭底狝猴锁不住。 龙骧万斛掀一毛,怪鸦作语湾头树。 我告舟人亦偶然,神灵未必苦相怖。 驱风走浪乞羊豕,神若有知神亦恶。 僧伽古塔向米灵,月下心香聊一炷。 假宠乞怜非我心,何以供养唯无惧。 人生祸福有前期,辟若古邮亭上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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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滩力相争,下滩势相借。 连山百馀里,一抺苍然化。 轻舟纸作底,百折穿石罅。 雨雹飞两旁,雷霆奋其下。 篙师心手习,快若王良驾。 又如彀强弩,东向海门射。 胥涛浩荡来,敛怒却退舍。 河神况小婢,指摘或遭咤。 因斯悟至理,出险在闲暇。 向来覆舟人,正坐浪惊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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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风翻云半空黑,大鹏南游堕双翮。 千年老蠃横九亩,蹲岸怒与蛟龙敌。 不然定是贯月查,牛渚撑回舣山侧。 舟人指点初不信,世间那有此奇石。 惟奇故险险故妙,突兀纵横累千百。 若使生当江浙间,肯数太湖与灵壁。 可怜弃置天南头,猿鸟惊疑人不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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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孤卧江江水回,盘涡转毂入山隈。 山隈吸风盘转急,北客舟人相看泣。 女娲立极巧无施,大禹济川功未及。 圣王手把天地户,江海顺流天地助。 昨夜风雷檄巨灵,劈开山背放江行。 南来北去安流里,圣德神功岂可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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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我乡愁剧,逢君旅思新。 同为羁病客,堪作并舟人。 草碧故山路,梅残陇首春。 孤蓬随飘往,尊酒话情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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滩石高低水不平,水流滩急总无情。 舟人到此浑无赖,抱着篙儿叫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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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帆不橹自能行,但听双轮发水声。 一榻酣眠犹未醒,舟人说已到南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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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不雨至六月,河流一尺清泥浑。 舟人系鼓挽舟去,牛头刺地挽不行。 我舟系岸已七日,疑与绿树同生根。 忽惊黑云涌西北,风号万窍秋涛奔。 截断两脚不到地,半夜霹雳空杀人。 须臾云破见星斗,老农叹息如衔冤。 高田已槁下田瘦,我为滞客何足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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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轼下虎关,扬舲下清洛。 川神秘幽姿,灵介破大朴。 壮哉河山固,皆是大禹凿。 舟人歌大禹,水怪不敢作。 功宣欲万祀,人望只如昨。 短哦复长咏,豪举亦哀噱。 梦寐三川胜,使事少行乐。 无雨洗嵩少,春烟淡寥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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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柳桥边一问津,便将行止付舟人。 土风入眼乡闾异,客路关心童仆亲。 淮水烟开渔市晓,龟山云动佛香春。 共传米价年来贱,取次东游不畏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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