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采

客从远方来,遗我五色线。 文采拟云章,光华自相炫。 愧非补衮才,对此徒增羡。 搔首一长吁,中心更踌躇。 置之筐箧间,复恐应时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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拔剑一峥嵘,其气凌青天。 穷愁鞭苦心,乃得千万年。 颜氏寄箪瓢,乐道以终焉。 马迁亦发愤,文采高腾骞。 证昔理在握,眩今情遂迁。 哀哀腥腐中,谁能辨愚贤? 小人逐其末,君子志其全。 生当励吾事,死当寿山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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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教雾豹不归山,文采时时见一斑。 奔走正忙诗更好,此心何处得安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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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拾凫毛,陆离三丈长。 岂不洵文采,对之神色怆。 繁华少年子,三五自成行。 铜驼且流血,金谷且流觞。 为我问广武,天道何茫茫。 剑解穿壁飞,不解斩河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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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日同文馆,高堂燕集齐。 杯盘供鲁酒,殽核欠张梨。 杨孟持新论,韩庄鄙旧题。 须知宗匠手,文采冠朝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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蹇予铅椠生,角角鸡鹜食。 青衿学校身,白发书传癖。 万卷老边笥,一区守雄宅。 媚俗懒低眉,慕古展长揖。 少年涂抹技,志愿靡终毕。 几载拂高驼,苍梧与西极。 开云上衡山,景仰昌黎伯。 史记在山川,遐踪喜驰轹。 望岳企少陵,吟岱拟太白。 惜哉阻关河,游齿朽尘屐。 悠悠邹鲁心,坐见岁月历。 雩坛想风沂,恨不沃焦膈。 文理思楷林,手植槐桧柏。 虽难陋巷回,岂不束带赤。 髫年诵鲁论,掩卷望天级。 神哉六鳌转,一夜混藩国。 驱车上金台,卿相去如织。 逐日未化邓,心血自撞激。 既惭西山夫,尚堪东鲁客。 心旌久摇摇,梦寐在屋壁。 忽逢缑山仙,扶我玉川腋。 百拜揖温良,叙此宇宙隔。 秋丁杏坛下,展膝陪丈席。 三圣长幼间,樽俎见徐疾。 翌朝谒林墓,稽首龙门跸。 大庭与尼山,历历抚遗迹。 书肠廓鄙吝,若有鬼物擘。 慨思今何时,文轨混南北。 春秋一太极,鸿蒙再开辟。 草木复苏鲜,川原尽疏涤。 燕赵与秦陇,可以劲气吸。 岂无中原学,共此浩荡臆。 扶舆久郁翁,一发定无敌。 倘不登岱宗,何由俯鹏翼。 遂偕二三子,崎岖历阡陌。 搴裳涉五汶,揫爽薄吟锡。 扪参上天门,四海同一碧。 偃然帝孙尊,不放寸山出。 南衡走奴隶,西华失名额。 中宵展红轮,万有破元关。 玉女毓渊泉,流作圣贤泽。 正气吐长林,不与箓俱讫。 洛阳帝王所,兴废每不测。 尼峄香火期,未可限千百。 伛指登封君,令人重惊慄。 金丸互巧惛,何异雉卢掷。 丑哉骊坑人,终然化豝貉。 刻心假碑篆,侥幸脱经兀。 岂知觐岳心,正在述方职。 登望虽殊时,圣狂不可域。 吟人类夸誉,谁复论顺逆。 北方豪杰地,罕见吾其惑。 游览下山来,低眉恣搜索。 或采之道途,或求之方册。 或咨新少年,或质古碑刻。 挑包到东平,得士仅六七。 在昔遗山翁,盛美信难匹。 一笑洗簪腻,临风倚孤饰。 泬寥大雅馀,古调寄篇什。 东南十年间,往往家有集。 想今在斗牛,安得挹芳苾。 西方有许平,金陵不可袭。 翼翼望考亭,直欲跬步陟。 四书门户正,蹊径扫曲笔。 阎侯上界仙,尘溘聊暂谪。 中兴圣人居,光焰出晦室。 亦有河汾翁,杜门守贞德。 深林见孤熊,狐兔尽驱辟。 淮阳遗一皓,留以镇东邑。 复斋上玉楼,往恨抱万亿。 蜂蝶不作双,未暇采纤悉。 卓有容斋翁,夜光难自匿。 弦鸣风雁落,孰禦箭锋急。 所谓鲁君子,于斯信可必。 今古太山吟,谁不媚封续。 投崖匹夫勇,亦有夸介石。 雄文痛麾扫,与岳竞埼磔。 一指回万军,众质出孤戟。 古诗三百篇,无邪是真识。 馀子月在云,乍明而乍蚀。 我来见长篇,楼下卧百尺。 夫乃面馀人,又复产今日。 文采起具瞻,岩岩师尹赫。 北风尽化枳,独此见佳橘。 橘中有仙翁,可望不可摘。 试把珊瑚钩,轻拂蛟龙脊。 冯夷坐幽宫,海若不敢斥。 方壶灵山高,借我寸阶立。 从今孕仙气,倘可绝尘粒。 兹行类南鹏,九万始一息。 越人初适齐,语笑遗大国。 道无倾盖程,握手论畴昔。 畏刖不三献,荆璞徒自戢。 举蔑置堂上,更仆数一一。 保社多吟鸥,望归心未释。 春风吹客衣,臂羽不可絷。 愿勿距互乡,引手肃之入。 招贤自隗始,敢谓崇台岌。 人皆笑麾墙,吾独喜入室。 他时报国士,岂必在炭漆。 定有双白璧,照我羁穷色。 山东出相地,驿召在目即。 乾坤愈浩荡,人才宁促迫。 愿言眼垂青,及此头尚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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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从令祖求仙诀,杖屦相随四百峰。 书爱兰亭精用笔,坐怜华首静闻钟。 诸孙最长来雏凤,五岭求师得老龙。 文采翩翩知旧德,侍郎家学在温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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庾关南北路非赊,作客无妨阅岁华。 珠海夜灯飞竹叶,罗浮明月梦梅花。 一毛是凤知文采,三世乘骢识故家。 西去洞庭秋渺渺,伊人从此咏蒹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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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就食寄他州,不到乡关近十秋。 文采谁能如象齿,交游今乃见龙头。 携诗过我情何厚,落笔惊人语不休。 雪月赋成凌二谢,高怀肯述畔牢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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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离骚经》者,屈原之所作也。屈原与楚同姓,仕于怀王,为三闾大夫。三闾之职,掌王族三姓,曰昭、屈、景。屈原序其谱属,率其贤良,以厉国士。入则与王图议政事,决定嫌疑;出则监察群下,应对诸侯。谋行职修,王甚珍之。同列大夫上官、靳尚妒害其能,共谮毁之。王乃疏屈原。屈原执履忠贞,而被谗邪,忧心烦乱,不知所愬,乃作《离骚经》。离,别也。骚,愁也。经,径也。言己放逐离别,中心愁思,犹依道径,以风谏君也。故上述唐、虞、三后之制,下序桀、纣王、羿、浇之败,冀君觉悟,反于正道而还己也。是时,秦昭王使张仪谲诈怀王,令绝齐交;又使诱楚,请与与具会武关,遂胁与具归,拘留不遣,卒客死于秦。其子襄王复用谗言,迁屈原于江南。屈原放在草野,复作《九章》,援天引圣,以自证明,终不见省。不忍以清白久居浊世,遂赴汨渊自沉而死。 《离骚》之文,依《诗》取兴,引类譬谕,故善鸟香草,以配忠贞;恶禽臭物,以比谗佞;灵修美人,以媲于君;宓妃佚女,以譬贤臣;虬龙鸾凤,以托君子;飘风云霓,以为小人。其词温而雅,其义皎而朗。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,嘉其文采,哀其不遇,而愍其志焉。 昔者孔子,叡圣明哲,天生不群,定经术,删诗书,正礼乐,制作春秋,以为后王法。门人三千,罔不昭达。临终之日,则大义乖而微言绝。其后周室衰微,战国并争,道德陵迟,谲诈萌生。于是杨、墨、邹、孟、孙、韩之徒,各以所知着造传记,或以述古,或以明世。而屈原履忠被谮,忧悲愁思,独依诗人之义而作《离骚》,上以讽谏,下以自慰。遭时暗乱,不见省纳,不胜愤懑,遂复作《九歌》以下凡二十五篇。楚人高其行义,玮其文采,以相教传。至于孝武帝,恢廓道训,使淮南王安作《离骚经章句》,则大义粲然。后世雄俊,莫不瞻慕,舒肆妙虑,缵述其词。逮至刘向,典校经书,分为十六卷。孝章即位,深弘道艺,而班固、贾逵复以所见改易前疑,各作《离骚经章句》。其余十五卷,阙而不说。又以壮为状,义多乖异,事不要括。今臣复以所识所知,稽之旧章,合之经传,作十六卷章句。虽未能究其微妙,然大指之趣,略可见矣。且人臣之义,以忠正为高,以伏节为贤。故有危言以存国,杀身以成仁。是以伍子胥不恨于浮江,比干不悔于剖心,然后忠立而行成,荣显而名著。若夫怀道以迷国,详愚而不言,颠则不能扶,危则不能安,婉娩以顺上,巡以避患,虽保黄耇,终寿百年,盖志士之所耻,愚夫之所贱也。今若屈原,膺忠贞之质,体清洁之性,直若砥矢,言若丹青,进不隐其谋,退不顾其命,此诚绝世之行,俊彦之英也。而班固谓之“露才扬己”,“竞于群小之中,怨恨怀王,讥刺椒、兰,苟欲求进,强非其人,不见容纳,忿恚自沉”,是亏其高明,而损其清洁者也。昔伯夷、叔齐让国守分,不食周粟,遂饿而死,岂可复谓有求于世而怨望哉。且诗人怨主刺上曰:“呜呼,小子!未知臧否,匪面命之,言提其耳!”风谏之语,于斯为切。然仲尼论之,以为大雅。引此比彼,屈原之词,优游婉顺,宁以其君不智之故,欲提携其耳乎!而论者以为“露才扬己”“怨刺其上”“强非其人”,殆失厥中矣。夫《离骚》之文,依托《五经》以立义焉:“帝高阳之苗裔”,则“厥初生民,时惟姜嫄”也;“纫秋兰以为佩”,则“将翱将翔,佩玉琼琚”也;“夕揽洲之宿莽”,则《易》“潜龙勿用”也;“驷玉虬而乘鹥”,则“时乘六龙以御天”也;“就重华而敶词”,则《尚书》咎繇之谋谟也;“登昆仑而涉流沙”,则《禹贡》之敷土也。故智弥盛者其言博,才益多者其识远。屈原之词,诚博远矣。自终没以来,名儒博达之士着造词赋,莫不拟则其仪表,祖式其模范,取其要妙,窃其华藻,所谓金相玉质,百世无匹,名垂罔极,永不刊灭者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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