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妆

妾改村妆,儿挽双鸦,竟作归田去。 尽扁舟、装满读残书。 橹摇向、杏花深处。 破草堂,先生自携家住。 周回几派溪流护。 任皂帽吹风,牛衣晒日,从今请学为圃。 渐昼长麦秀绿阴铺。 看野老瓜田冒雨锄。 树下牛眠,树上鹂鸣,都成野趣。 笑白首为儒,从前已误休重误。 所历厌机巧,田舍翁、差可语。 听欸乃于喁,绿蓑青笠,家家陇上犁春雨。 试荷插其间,醉歌笑读,甘同沮溺为伍。 况争先已一局全输。 怕老大、徒伤岁月徂。 趁而今、归田堪赋。 年年潘鬓如许。 错料平生事,几番更变,哀来乐往,识盈虚之有数。 清斋松下供伊蒲,了馀生、朝朝暮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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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则如云,休认作、少年佳丽。良不愧、村妆野妇,短衫椎髻。经卷药炉今日事,舞裙歌扇从来未。想孟光、初嫁伯鸾时,居然是。 手不释,麻和絮。目不倦,盐和豉。更课儿书卷,课奴机杼。我岂忘情丝与竹,家无工技邯郸女。只秋听蝉噪、夏听鹂,吾老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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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尽天连蜀。 听啼鹃、几声催放,四山踯躅。 看到此花人情倦,翻爱阴阴夏木。 来掩映、隔窗棋局。 翠叶枝头红相亚,尽殷鲜、不受蜂须触。 一颗颗,荆桃熟。 露梢添引光如沐。 只从他、出阶成笋,出墙成竹。 游子新来田园梦,长绕采桑邻曲。 镇邂逅、村妆不俗。 插鬓野芳风吹堕,乍归来、微雨鸠鸣屋。 裙共草,一般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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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舻集群英,席窄坐每盍。 烟横半掩寺,木落全见塔。 斜流出渠分,曲径转溪合。 村妆妍丑并,野话悲笑杂。 童操吴音闻,僧作梵偈答。 霜苔滑难跻,露棘朽易拉。 磴纡蚁缘树,扉敞蜗启阖。 娱宾列五豆,礼佛过三匝。 晴崖暝忧雨,秋洞寒疑腊。 窗攀盗果猿,檐入避鹯鸽。 掬池萍沾袖,憩石藓污衲。 琴忘荒台弄,屟响回廊踏。 值险虑思筇,得奇即倾榼。 感深怒须磔,愁极衰鬓飒。 华年倏川驶,雅量浩海纳。 啸歌激欷歔,雄辩肆交沓。 禅寂虚无量,道祖清静盖。 讼嚣蜗触蛮,变幻雀化蛤。 狂游类饮酎,薄宦避嚼蜡。 终当谢尘鞅,扫屋分坐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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