忧居

忧居向山林,虫鸟日为伍。 形骸乍摧剥,骨肉惯辛苦。 蔬盘羞客至,病榻厌人语。 地僻谁往还,闲门闭深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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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客卧山林,烦君远见寻。 年华惊会面,云海结交心。 流水夜方静,迅商秋已深。 沾襟自有泪,无俟更闻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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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生今四旬,忽尔遘家变。 风木悲萱堂,师忧龙蛇见。 生成二大恩,时思时哽咽。 悠悠百年情,寂寂一深院。 聿从炞正行,更谁□相唁。 岂无沈升子,再旬才一面。 亦有二三徒,经年五七遍。 契阔何足怜,光阴鯈如箭。 虞舜号圣神,陶渔无遗善。 商也依仲尼,出入尚交战。 所以君子交,三益常恋恋。 僻佞与善柔,母曰身之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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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岁暮长安来,雨雪驱车恐不速。 母病支床儿入门,见儿一笑翻成哭。 今年岁暮母何之,忧居惨淡可怜时。 忆脱征衫如昨日,哀哉母没倏已期。 仰视茫茫心断绝,冻结重云白日没。 卒岁无衣那足悲,地下寒威应更烈。 风号夜半庭树摧,忍听雏乌啼哽咽。 腊去人间岁又新,萱花从此不回春。 展转吞声泪潜滴,堂前老父方太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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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事幽讨,性与山水便。 晚岁辟三径,颇喜得地偏。 远不去桑梓,近与松楸连。 青山枕其后,流水绕其前。 群山更簇簇,左右相周旋。 栋宇虽未立,气象已足观。 旁人笑我拙,空囊无一钱。 何苦欲架屋,作此烦恼缘。 我岂不自知,老去将终焉。 游居与寝卧,安可无数椽。 人生七十稀,自古尝有言。 我今五十七,髭鬓已皤然。 纵使此身健,前去能几年。 仕宦虽龃龉,亦复忝蕃宣。 向来为亲养,犹或强着鞭。 今既成永感,前事都弃捐。 傥或未死灭,誓将老林泉。 遂此卜筑志,闭门日高眠。 栽花满我屋,种竹环我园。 山上创一堂,湖中具一船。 从容与亲旧,取次中圣贤。 虽无万钟禄,虽无二顷田。 胸中富丘壑,眼界饱风烟。 自足了一世,此外休问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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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亩坟山遍野阴,几年樵采到如今。 藩篱有限重加护,斤斧无端免见侵。 缺处更须频检校,暇时何惜一登临。 先君暗里应倾倒,方信流长源更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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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序属残腊,云容先发春。 氛氲迎近壑,乱鬈霭遥津。 暮色含微雨,林滋被细筠。 忧居时物变,有泪洒苍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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