砚田

子衿担国是,纵口似悬河,色如谈虎。 肉食无谋,未论绳枢蓬户。 砚田无寸土,天爵贵、玉吞珠吐。 人竞笑,一领蓝袍,读书怀古。 从来学何事,肯屈膝强风,颜蒙昏雾。 学校明伦,一死宁云无补。 浩然塞天地,令后学、慷慨歌舞。 观物化,蜂拥从王,犬终护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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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亭孤兀峙,有客冷焉癯。 菽水礼书易,砚田坟壤墟。 稀星悲在罶,止屋叹瞻乌。 漆室贫人女,肠中百折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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勉执教鞭数十年,朝吟夕诵被牵连。 况今岁已周花甲,自问犹难种砚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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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氏留遗集,鸿编孰抗衡。 精神堪寿世,著作此题名。 山斗群伦望,江花百代荣。 砚田今再熟,快看子孙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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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帽疏棂雪积须,砚田半熟谩长吁。 看君此意存三代,念我当年共一盂。 壁倒不妨麋鹿入,道穷终怯马牛呼。 残冬暂耐寒将尽,自有春风动破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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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登山则已,登山当振衣。 太华不求仙则已,求仙当叱龙饰驾。 从来艺圃有渊源,王杜风流溯鲍谢。 词臣家法夙擅长,背临爰命花砖暇。 试比岱祜所合作,孔氏之徒羞五伯。 纵教李唐重渲染,生动未遽能凌架。 妙哉结搆本天成,无须借助资侯亚。 我昔题诗亦偶然,渐入佳境如食蔗。 闲花落水文自成,春蚕作茧寻无罅。 自合烟云为供养,何虞溪壑非亲娅。 素壁高张满意寒,谷神精气全输泻。 石磴盘盘小阁幽,文筵雅会兮茶罢。 相于责有课虚无,砚田净土堪耕稼。 鹤闲矫矫立雪坡,梅香馥馥来风榭。 设求牝牡骊黄间,纷争绘苑声应嗄。 繄余好古非好物,六法静对生清讶。 安得是人与共游,因之可识羲皇化。 虽然刻鹄亦如鹜,要识陆来张减价。 吁嗟乎今古何曾异冬夏,古风原在读书人,日月西行河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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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生砚田苦耕耘,田之授受由他人。莆塘乃欲创物始,月斧自辟苍云根。 浑然元圭质素璞,疆场凹凸逐手分。平留掌面蕉叶色,细出钟鼎雷回纹。 零星小石逞游戏,一滴滉瀁珠含唇。晴窗晓日光鲜新,高吟《骚》《雅》追《皇坟》。 袖闲无声运斧斤,渊渊古气相氤氲。钟王韩杜未落纸,隐约逗露先天文。 囊中蓄得端溪品,相戒不许俗手扪。每爱青花浮荇藻,恰遇妙斫镌㻍琨。 余工试与遣暇隙,譬运重甓连朝昏。文章已出戒剽窃,制器那用躬辛勤。 知君寓意弗苟且,诗笔扫尽窠臼陈。砚成独许享其逸,此田属我长子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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敢道勋名似邺侯,牙签三万偶同俦。 古人可作惟香蠹,坐客相惊欲汗牛。 宦海本无经济策,砚田聊为子孙谋。 老天玉我成书癖,莫怪从今不下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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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画分明手自镌,名山藏弆耐千年。 怪它欧赵搜金石,椎榻何曾到砚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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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子同祖兄,幼小未相识。 大父即世时,相见客堂侧。 君年十四五,来此共晨夕。 惟予及佑之,与君最莫逆。 转眼各分飞,君颇不自惜。 数年事樗蒲,衣履拚一掷。 数年歌饭牛,身执奴隶役。 骏马堕深堑,跃起势腾踯。 奋足向康衢,回首万钧力。 折节肃至忠,见赏高季迪。 香山白先生,雅意勤指拭。 濯淖污泥中,还为光明璧。 存心既愈坚,饥寒亦愈迫。 枵腹谈诗书,谋道且谋食。 文坛既拔帜,家乃徒四壁。 浪迹游兰陵,交游尽硕德。 笔耕既逢年,家储有担石。 心惊我后人,举案恒戚戚。 倾囊购侍姬,再索而再得。 得子囊复空,杏林谈命脉。 青箱易砚田,未免为人惑。 救贫更益贫,贫病转相逼。 握手半月馀,悲哉已易箦。 屈指数十年,回首空今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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