艰虞

我入豫章城,势危如累卵。 千钧拌一掷,此生分不免。 故人邹与郭,建义集楚产。 先后赴重围,吾死获少缓。 谁知险方出,逆焰倏西燀。 巍巍半壁山,孰使豺虎满。 坐令长江险,千里失扃管。 赴救既惭迟,周防尤愧晚。 艰虞襄汉深,辛苦蕲黄远。 死生寄戎马,性命实危浅。 郭侯忽告别,临歧重缱绻。 道途有荆榛,何乡是夷坦。 凉秋风雨多,中夜离愁绾。 来生会有期,今生各黾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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绣段轻投报苦迟,隔关那复共襟期。 艰虞敢自求安宅,懒慢欣知不入时。 王粲登楼初有赋,杜陵屏迹可无诗。 边声又逐秋风劲,谁有良筹动玉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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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涕忽成笑,馀生是再生。 艰虞当末路,穷老见真情。 行色风加烈,归囊叶校轻。 叩门知缓急,谁似许清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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阻绝几曾出,艰虞念远村。 衾裯空夜市,桂玉断晨飧。 如马风涛壮,鸣蛙野水浑。 一晴酬岁望,脉脉重谁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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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阵欲东下,急风争向南。 精灵战雷电,鲛鳄拔秋潭。 断港群舟拜,中流大浪酣。 艰虞更留滞,水宿况真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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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上记乘涛,千峰一郡高。 共言坚可托,讵想战频鏖。 危急输群策,艰虞倚二豪。 亦知城有窦,柴也若为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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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菊生凛秋,不随春卉荣。 鸣蜩及寒候,寂寞亦无声。 穷达各有时,令闻非可营。 艰虞见士素,虽贱贵坚贞。 奈何高谈子,纷纷逐尘缨。 结托尽巢由,驰骛公与卿。 亦既乐深隐,胡为骛盛名。 吾宁谢时尚,独往南山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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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昨方卧疴,妻子呼避兵。 扶持上轻舟,烽火照夜明。 问兵今远近,言围阖闾城。 赖有风满帆,送我东南征。 三宿坐不寐,鹤鸣近华亭。 晓泊青龙江,芦菔匝地青。 新知适相遇,留我居筱泾。 土风颇淳朴,地僻鸡犬宁。 吾病日以瘳,客来能送迎。 老瘦心自怜,或谓诗骨清。 比邻两三家,情亲若平生。 园蔬日持送,酒壶时共倾。 对酒不能乐,艰虞未忘情。 怀哉数君子,雨打水上萍。 飘零各何许,吾将寻旧盟。 卖刀买黄犊,子孙共春耕。 奈何西枝西,炮石犹雷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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