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堂

右录三百四十余人,词一千四十七首。叙曰:“词为诗余,非徒诗之余,而乐府之余也。律吕废坠,则声音衰息。声音衰息,则风俗迁改。乐经亡而六艺不完,乐府之官废,而四始六义之遗,荡焉泯焉。夫音有抗队,故句有长短。声有抑扬,故韵有缓促。生今日而求乐之似,不得不有取于词矣。唐人乐府,多采五七言绝句。自李太白创词调,比至宋初,慢词尚少。至大晟之署,应天长、瑞鹤仙之属,上荐郊廊,拓大厥宇,正变日备。愚谓词不必无颂,而大旨近雅。于雅不能大,然亦非小,殆雅之变者欤。其感人也尤捷,无有远近幽深,风之使来。是故比兴之义,升降之故,视诗较著,夫亦在于为之者矣。上之言志,永言次之。志絜行芳,而后洋洋乎会于风雅。琱琢曼辞,荡而不反,文焉而不物者,过矣靡矣,又岂词之本然也哉。献十有五而学诗,二十二旅病会稽,乃始为词,未尝深观之也。然喜寻其恉于人事,论作者之世,思作者之人。三十而后,审其流别,乃复得先正绪言以相启发。年逾四十,益明于古乐之似在乐府,乐府之余在词。昔云:“礼失而求之野。”其诸乐失,而求之词乎。然而靡曼荧眩,变本加厉,日出而不穷,因是以鄙夷焉,挥斥焉。又其为体,固不必与庄语也,而后侧出其言,旁通其情,触类以感,充类以尽。甚且作者之用心未必然,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。言思拟议之穷,而喜怒哀乐之相发,响之未有得于诗者,今遂有得于词。如是者年至五十,其见始定。先是写本朝人词五卷,以相证明。复就二十二岁以来,审定由唐至明之词,始多所弃,中多所取,终则旋取旋弃,旋弃旋取,乃写定此千篇,为复堂词录。前集一卷,正集七卷,后集二卷。其间字句不同,名氏互异,皆有据依,殊于流俗。其大意则折衷古今名人之论,而非敢逞一人之私言,故以论词一卷附焉。大雅之才三十六,小雅之才七十二,世有其人,则终以词为小道也,亦奚不可之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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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道清明僎,真成首夏天。 南风回础汗,小雨驻炉烟。 花柳无心对,诗书隐几眠。 杯茶时猛省,事业愧先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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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龙之麓标胜概,奇石峥嵘矗霞外。 主人汴宋诸王孙,肯构不忘皇考爱。 辨州刺史来吴京,象山草堂猗得名。 绮花琳竹传幽韵,月客风人敦好盟。 侧闻嶞乔拱四寓,卧游久已知其处。 空同姑射医无闾,蒙绎亭云华不注。 罗浮九疑何穹哉,青城巫峡郁嵬崔。 伏虎驱羊壶峤幻,云峰剑壁芙蓉开。 神物言寻高士识,蜚来诒璧堂前息。 五色惊看娲补馀,万镒应非遁买得。 隐瀑层岚玄赏稀,金鍧璞琢迈支机。 觐明楼外浮青黛,敦艮门边连翠微。 羽畎行占夏翟贡,朝阳可听凤凰飞。 绍庭陟降山之下,僾见岩岩乔仰者。 岂虞卫国散平泉,未数眉山记木假。 况复堂中丛宝传,图书轮囷万轴县。 负荷析薪光燕翼,长离毛采纷翩跹。 著书藏山芳誉蚤,山旁亦生书带草。 终南佳处何须羡,泰岱崇瞻旋自考。 迩之梓里远枫宸,帝室方需柱石臣。 异时庸代铭崧岳,多是象山堂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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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镜出匣中,尘垢乃翳之。 一朝事拂拭,鉴物分妍蚩。 灵台素澄湛,利欲或昏迷。 谁知方寸间,至理森在兹。 先师有明训,于以觉后知。 性善苟能复,圣贤可同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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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菊吟成谁更谱。一种波斯,又见南峰数。天竹马兰今胜古。复堂画里何曾睹。 欧碧一枝秋淡伫。相间深红,颜色浓如许。海燕来栖花尔汝。图成双艳迎霜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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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苔缘阶长,绿阴垂幕肥。 夜来雨频重,晨起花乱飞。 有酒自斟酌,独客时歔欷。 忽忆故园径,久与吾兄违。 我欲陟高冈,君方掩柴扉。 歌咏溪山深,息偃烟霞辉。 浮云尚无定,孤鸟将安归。 慎旃望远心,毋使素书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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