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羊先生谓郁离子曰:「呜呼,世有欲盖而彰,欲抑而扬,欲掩其明而播其声者,不亦异乎?」郁离子喟然叹曰:「子不见夫南山之玄豹乎?其始也绘绘耳,人莫之知也。雾雨七日不下食,以泽其毛而成其文。文成矣,而复欲隐,何其蚩也?是故县黎之玉,处顽石之中,而潜于幽谷之底,其寿可以与天地俱也:无故而舒其光,使人蝻而骇之,于是乎椎凿而扃鐍发矣。桂树之轮囷结樛,与拷枥奚异,而斧斤寻之,不惮阻远者何也?以其香之达也。故曰『欲人之不见,莫若曶其明;欲人之不知,莫若喑其声。是故鹦鹉絷于能言,蜩蠠获于善鸣;樗以恶而免割,[娄瓜]以苦而不烹。何不翳子之烨烨,而返子之冥冥乎?」石羊先生怅然久之,曰:「惜乎,予闻之晚也!」
石羊先生謂郁離子曰:「嗚呼,世有欲蓋而彰,欲抑而揚,欲揜其明而播其聲者,不亦異乎?」郁離子喟然歎曰:「子不見夫南山之玄豹乎?其始也繪繪耳,人莫之知也。霧雨七日不下食,以澤其毛而成其文。文成矣,而復欲隱,何其蚩也?是故縣黎之玉,處頑石之中,而潛於幽谷之底,其壽可以與天地俱也:無故而舒其光,使人蝻而駭之,於是乎椎鑿而扃鐍發矣。桂樹之輪囷結樛,與拷櫪奚異,而斧斤尋之,不憚阻遠者何也?以其香之達也。故曰『欲人之不見,莫若曶其明;欲人之不知,莫若喑其聲。是故鸚鵡縶於能言,蜩蠠獲於善鳴;樗以惡而免割,[婁瓜]以苦而不烹。何不翳子之燁燁,而返子之冥冥乎?」石羊先生悵然久之,曰:「惜乎,予聞之晚也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