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意

畏途漫漫正烦热,故人一见忙解榻。 竹根冻绳汲寒泉,一室空明意清豁。 夜凉华月流素光,欣然狎客飞琼觞。 千篇已羡奴岛可,五咏未许馀山王。 绮筵秩秩罗珍具,蔗浆碗冷芙蓉露。 浩歌夜久兴徘徊,残蟾西没斜河曙。
(0)
千尺寒流洗石颜,平分绣岭即仙斑。 衣尘有迹云能澹,秋思难明意未闲。 骤鹿食花斜踏涧,残虹行雨晚归山。 只须料理藏衰鬓,此外原来尽可删。
(0)
圣哲彝训曰经,述经叙理曰论。论者,伦也;伦理无爽,则圣意不坠。昔仲尼微言,门人追记,故抑其经目,称为《论语》。盖群论立名,始于兹矣。自《论语》以前,经无“论”字。《六韬》二论,后人追题乎! 详观论体,条流多品∶陈政则与议说合契,释经则与传注参体,辨史则与赞评齐行,铨文则与叙引共纪。故议者宜言,说者说语,传者转师,注者主解,赞者明意,评者平理,序者次事,引者胤辞:八名区分,一揆宗论。论也者,弥纶群言,而研精一理者也。 是以庄周《齐物》,以论为名;不韦《春秋》,六论昭列。至石渠论艺,白虎通讲,述圣通经,论家之正体也。及班彪《王命》,严尤《三将》,敷述昭情,善入史体。魏之初霸,术兼名法。傅嘏、王粲,校练名理。迄至正始,务欲守文;何晏之徒,始盛玄论。于是聃周当路,与尼父争途矣。详观兰石之《才性》,仲宣之《去伐》,叔夜之《辨声》,太初之《本无》,辅嗣之《两例》,平叔之二论,并师心独见,锋颖精密,盖论之英也。至如李康《运命》,同《论衡》而过之;陆机《辨亡》,效《过秦》而不及,然亦其美矣。 次及宋岱、郭象,锐思于几神之区;夷甫、裴頠,交辨于有无之域;并独步当时,流声后代。然滞有者,全系于形用;贵无者,专守于寂寥。徒锐偏解,莫诣正理;动极神源,其般若之绝境乎?逮江左群谈,惟玄是务;虽有日新,而多抽前绪矣。至如张衡《讥世》,颇似俳说;孔融《孝廉》,但谈嘲戏;曹植《辨道》,体同书抄。言不持正,论如其已。 原夫论之为体,所以辨正然否。穷于有数,究于无形,钻坚求通,钩深取极;乃百虑之筌蹄,万事之权衡也。故其义贵圆通,辞忌枝碎,必使心与理合,弥缝莫见其隙;辞共心密,敌人不知所乘:斯其要也。是以论如析薪,贵能破理。斤利者,越理而横断;辞辨者,反义而取通;览文虽巧,而检迹知妄。唯君子能通天下之志,安可以曲论哉? 若夫注释为词,解散论体,杂文虽异,总会是同。若秦延君之注《尧典》,十馀万字;朱文公之解《尚书》,三十万言,所以通人恶烦,羞学章句。若毛公之训《诗》,安国之传《书》,郑君之释《礼》,王弼之解《易》,要约明畅,可为式矣。 说者,悦也;兑为口舌,故言资悦怿;过悦必伪,故舜惊谗说。说之善者∶伊尹以论味隆殷,太公以辨钓兴周,及烛武行而纾郑,端木出而存鲁:亦其美也。 暨战国争雄,辨士云涌;从横参谋,长短角势;转丸骋其巧辞,飞钳伏其精术。一人之辨,重于九鼎之宝;三寸之舌,强于百万之师。六印磊落以佩,五都隐赈而封。至汉定秦楚,辨士弭节。郦君既毙于齐镬,蒯子几入乎汉鼎;虽复陆贾籍甚,张释傅会,杜钦文辨,楼护唇舌,颉颃万乘之阶,抵戏公卿之席,并顺风以托势,莫能逆波而溯洄矣。 夫说贵抚会,弛张相随,不专缓颊,亦在刀笔。范雎之言疑事,李斯之止逐客,并顺情入机,动言中务,虽批逆鳞,而功成计合,此上书之善说也。至于邹阳之说吴梁,喻巧而理至,故虽危而无咎矣;敬通之说鲍邓,事缓而文繁,所以历骋而罕遇也。 凡说之枢要,必使时利而义贞,进有契于成务,退无阻于荣身。自非谲敌,则唯忠与信。披肝胆以献主,飞文敏以济辞,此说之本也。而陆氏直称“说炜晔以谲诳”,何哉? 赞曰∶ 理形于言,叙理成论。词深人天,致远方寸。 阴阳莫忒,鬼神靡遁。说尔飞钳,呼吸沮劝。
(0)
铅山山间紫溪边,违松别菊几十年。 只今解组赋归去,载寻二物同周旋。 从教藓蔓荒三径,乔木芳苗尚繁盛。 盘桓树底仰高标,傲睨轩中谐逸兴。 平生于尔颇有情,寓目便觉襟怀清。 根跑茯苓斸雪块,蕊茁蓓蕾攒金英。 俗尘到少柴门闭,密叶屯云花绕砌。 翠耸端宜太白巢,黄舒最适渊明意。 非徒抚玩忧暂忘,更怜也解凌冰霜。 梦回半夜生秋籁,节过重阳馀晚香。 朝观夕对当窗牖,心交弗渝还耐久。 懒伴孤山处士梅,惟依彭泽先生柳。 钜干低丛总足怡,时飘苍雪坠东篱。 抡材不愿为梁栋,介寿何妨泛酒卮。
(0)
浩浩风兼雨,纷纷柳与花。 不知春事减,但觉旅愁加。 嗜酒谁明意,耽诗老不佳。 无家对寒食,相与重成嗟。
(0)
一性本为明,返为群物迷。 境净皆径山,心清即苕溪。 启扉迥临湖,湖宽觉天低。 花木春艳艳,松竹凉凄凄。 凭栏快神襟,永与尘事暌。 归船动菰蒲,兴断残霞西。 浮烟暝自起,待得众羽栖。 贮空诸佛心,妙理何端倪。 乘流与遇坎,万理皆筌蹄。 聊陈渊明意,斧藻粲幽题。 岂有明月珠,祇照浊水泥。 期我老中林,灭迹为圃畦。 况复大开士,赋咏自攀跻。 禅深有根源,句圆无角圭。 乃知文字工,自与造化齐。
(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