劲羽乏群栖,转蓬靡暂息。
伊人贫困士,能无去乡国。
辞乡阻长川,旅迹殊可怜。
昨别俄六载,斯游定几年。
游踪渺无畔,淮水连河岸。
回瞻云树深,忽忽兴长叹。
云外指京畿,秋风冷客衣。
可堪闻塞雁,正值向南飞。
赋得古别离送郑子,清代,周准,劲羽乏群栖,转蓬靡暂息。 伊人贫困士,能无去乡国。 辞乡阻长川,旅迹殊可怜。 昨别俄六载,斯游定几年。 游踪渺无畔,淮水连河岸。 回瞻云树深,忽忽兴长叹。 云外指京畿,秋风冷客衣。 可堪闻塞雁,正值向南飞。
清江苏长洲人,字钦莱,号迂村。诸生。受业于陈鹏举。能诗,尤善五、七绝句。有《迂村文钞》、《虚室吟》等。...
传习录 · 卷上 · 门人薛侃录 · 二十八。明代。王守仁。萧惠问:“己私难克,奈何?” 先生曰:“将汝己私来,替汝克。”先生曰:“人须有为己之心,方能克己;能克己,方能成己。” 萧惠曰:“惠亦颇有为己之心,不知缘何不能克己?” 先生曰:“且说汝有为己之心是如何?” 惠良久曰:“惠亦一心要做好人,便自谓颇有为己之心。今思之,看来亦只是为得个躯壳的己,不曾为个真己。” 先生曰:“真己何曾离着躯壳?恐汝连那躯壳的己也不曾为。且道汝所谓躯壳的己,岂不是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?” 惠曰:“正是为此;目便要色,耳便要声,口便要味,四肢便要逸乐,所以不能克。” 先生曰:“美色令人目盲,美声令人耳聋,美味令人口爽,驰骋田猎令人发狂,这都是害汝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的,岂得是为汝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!若为着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时,便须思量耳如何听,目如何视,口如何言,四肢如何动?必须非礼勿视、听、言、动,方才成得个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,这个才是为着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。汝今终日向外驰求,为名、为利,这都是为着躯壳外面的物事。汝若为着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,要非礼勿视、听、言、动时,岂是汝之耳、目、口、鼻、四肢自能勿视、听、言、动?须由汝心。这视、听、言、动皆是汝心。汝心之视,发窍于目;汝心之听,发窍于耳;汝心之言,发窍于口;汝心之动,发窍于四肢。若无汝心,便无耳、目、口、鼻。所谓汝心,亦不专是那一团血肉。若是那一团血肉,如今已死的人,那一团血肉还在,缘何不能视、听、言、动?所谓汝心,却是那能视、听、言、动的,这个便是性,便是天理。有这个性,才能生。这性之生理,便谓之仁。这性之生理发在目,便会视,发在耳,便会听,发在口,便会言,发在四肢,便会动,都只是那天理发生。以其主宰一身,故谓之心。这心之本体,原只是个天理,原无非礼。这个便是汝之真己,这个真己是躯壳的主宰。若无真己,便无躯壳。真是有之即生,无之即死。汝若真为那个躯壳的己,必须用着这个真己,便须常常保守着这个真己的本体,戒慎不睹,恐惧不闻,唯恐亏损了他一些。才有一毫非礼萌动,便如刀割,如针刺,忍耐不过,必须去了刀,拔了针。这才是有为己之心,方能克己。汝今正是认贼做子,缘何却说有为己之心不能克己?”
传习录 · 卷上 · 门人薛侃录 · 三十五。明代。王守仁。蔡希渊问:“文公《大学》新本,先‘格致’而后‘诚意’工夫,似与首章次第相合。若如先生从旧本之说,即‘诚意’反在‘格致’之前,于此尚未释然。” 先生曰:“《大学》工夫即是‘明明德’。‘明明德’只是个‘诚意’。‘诚意’的工夫只是‘格物’‘致知’。若以‘诚意’为主,去用‘格物’‘致知’的工夫,即工夫始有下落。即为善去恶,无非是‘诚意’的事。如新本先去穷格事物之理,即茫茫荡荡,都无着落处,须用添个‘敬’字,方才牵扯得向身心上来,然终是没根原。若须用添个‘敬’字,缘何孔门倒将一个最紧要的字落了,直待千余年后要人来补出?正谓以‘诚意’为主,即不须添‘敬’字。所以提出个‘诚意’来说,正是学问的大头脑处。于此不察,真所谓‘毫厘之差,千里之谬’。大抵《中庸》工夫只是‘诚身’,‘诚身’之极便是‘至诚’;《大学》工夫只是‘诚意’,‘诚意’之极便是‘至善’。工夫总是一般。今说这里补个‘敬’字,那里补个‘诚’字,未免画蛇添足。”
传习录 · 卷上 · 门人陆澄录 · 七十七。明代。王守仁。“至善者性也,性元无一毫之恶,故曰至善。止之,是复其本然而已。”
传习录 · 卷上 · 门人薛侃录 · 九。明代。王守仁。或问为学以亲故,不免业举之累。 先生曰:“以亲之故而业举为累于学,则治田以养其亲者,亦有累于学乎?先正云‘惟患夺志’,但恐为学之志不真切耳”。
传习录 · 卷上 · 门人薛侃录 · 三十一。明代。王守仁。刘观时问:“‘未发之中’是如何?” 先生曰:“汝但戒慎不睹,恐惧不闻,养得此心纯是天理,便自然见。” 观时请略示气象。 先生曰:“哑子吃苦瓜,与你说不得。你要知此苦,还须你自吃。” 时曰仁在傍,曰:“如此才是真知,即是行矣。” 一时在座诸友皆有省。